蜂王浆活性成分与护肝机制研究

         蜂王浆(Royal jelly)，又可称为蜂皇浆、皇浆、蜂乳、王浆，是5-15日龄工蜂舌腺及上颚腺所分泌的乳白色或淡黄色乳状液体。是蜂王幼虫整个发育期和雄蜂幼虫前期的唯一食物，类似于哺乳动物的乳汁。中药古籍《神农本草经》及《本草纲目》中均未记载，人类于1852年首次分析其化学成分，发现其是一种极其复杂的天然产品，它几乎含有所有对人体和动物机体具有营养价值的成分。笔者拟根据蜂王浆活性成分的研究资料分析其护肝药用机制，兹分述如下。 
 
        1  营养肝脏作用 
        1．1 氨基酸 蜂王浆中的蛋白质约占干物质的50%，其中约2/3为白蛋白，1/3为球蛋白，这和人体血液中的白蛋白、球蛋白比例大致相似，蜂王浆含21种氨基酸，包括人体所必需的全部不可代替的7种氨基酸，据夏平开等(1986年)对新疆石河子地区葵花期生产的蜂王浆进行分析测定，100g蜂王浆样品中，总氨基酸含量为549.11mg，必需氨基酸含量为241.98mg，赖氨酸含量为184.92mg。张坚等(1994年)研究报道，青海油菜花期生产的蜂王浆中，每100g蜂王浆中所含氨基酸总量为9-10g，可见，蜂王浆中氨基酸摄入可使肝细胞有丝分裂指数升高；精氨酸在肝硬化和脂肪肝中，能中和肝脏所产生的过量的氨，因此能帮助肝脏祛除毒素。肝硬化时精氨酸缺乏容易发生肝昏迷；牛磺酸是一种含硫氨基酸，不仅可加强心肌收缩力，减轻心肌缺血的损伤，而且能促进恢复的作用，从而改善肝功能和保护肝脏。 
 
        1．2 糖类 每100g蜂王浆(干重)中含糖类39g，糖类各成分的比例大约是：葡萄糖45.0%，果糖52.0%，麦芽糖1%，龙胆二糖1%，蔗糖1%。糖类在人体的新陈代谢中为热能的主要来源，慢性肝病尤其需要补充足够的热量。 
 
        1．3 维生素 蜂王浆中含有多种维生素，被称为一种天然的维生素浓缩物，其中以B族维生素最为丰富(包括B1、B2、B6、B12、叶酸等)，维生素B族在人体肝内浓度均有减低。此外，蜂王浆还含有VitA、VitC、VitE等，其中VitA在人体贮存于肝脏贮脂细胞，应机体的需要水解并释向血液，VitC、VitE都有清除自由基的作用，参与肝内多种代谢，增加肝脏解毒功能，VitE还可保护肝细胞膜及细胞内微器膜系统，促进肝细胞再生。约15%肝硬化患者血内VitE浓度降低。因此，蜂王浆所含丰富的维生素对慢性肝病患者是十分有益的。 
 
        1．4 微量元素 蜂王浆中含有多种天然矿物质成分，而且容易被人体吸收，除含钙(1.56μg/g)、钾(1890.00μg/g)、钠(202.00μg/g)、镁(273.70μg/g)等常量元素外，还含有硒、铁(15.64μg/g)、铜(6.52μg/g)、锌(19.55μg/g)、钴(0.10μg/g)、锰(0.36μg/g)等微量元素，均在肝脏的酶代谢中发挥重要作用。如铁是血红蛋白中氧的携带者，也是很多酶的活性部位；锰离子能激活精氨酸酶、羧化酶、磷酸化酶、醛缩酶及胆碱脂酶等，也能激活核糖核酸合成酶催化ATP、GTP、CTP、UTP合成大分子核糖核酸；锌与100多种酶的活性有关，如碳酸酐酶、羧肽酶、DNA聚合酶、RNA聚合酶、血管紧张肽转换酶、肠磷酸酶、肝肾过氧酶等都受锌的激活。在肝纤维化时，胶元合成中关键的限速酶是脯氨酰-4-羧化酶，Anttinen等研究证实，口服锌制剂可以减少尿中羧脯氨酸的排泄量。蜂王浆里锌含量大于铁含量，因而对肝纤维化患者是适宜的。目前的研究已初步证明：肝纤维化患者血和肝锌浓度均降低，而且对锌的吸收能力下降。钴是维生素B12的必要成分，具有祛脂作用，防止脂肪在肝中堆积。 
 
        2  清除氧自由基与抗炎作用 
        蜂王浆是一种天然的氧自由基清除剂。闵氏等的研究表明，在几种蜂产品中，蜂王浆所含超氧化物歧化酶(superoxidedismutase，简称SOD)活性为889.57U/g，酪蛋白7549U/g。SOD是一类金属酶，在人体内催化超氧自由基(O-2)，岐化为H2O2和O2，它对消除人体内过剩的超氧阴离子具有重要作用。它可治疗多种炎症、自身免疫性疾病、防止缺血再灌注损伤等，还有抗衰老、防皮肤色素沉着等作用。黄维华等人的实验证明SOD不仅可作为生物大分子被吸收，而且体内还存在自由SOD降解小分子激发的自身SOD合成机制。SOD在人体内的底物是超氧阴离子自由基，肝脏炎症损伤时，肝内微循环障碍，超氧阴离子自由基产生增多，导致肝细胞膜脂质过氧化。脂质发生不同程度过氧化后，不饱和脂肪酸降低，膜的流动性降低，可能导致一些膜蛋白处于永久性的缔合状态。另外，脂质过氧化过程中产生的自由基可对蛋白质或膜结合酶起作用，使膜结构发生变化，导致膜功能异常。自由基能和谷胱甘肽(GSH)反应，它还可使过氧化酶、谷胱甘肽过氧化酶和肌酸激酶失活，导致肝脏损害加重。 
 
        3 免疫调节与抗菌、抗病毒、抗肿瘤作用 
        蜂王浆中所含的球蛋白是一种γ球蛋白的混合物，具免疫调节活性，氨基酸中的精氨酸、牛磺酸能促进T淋巴细胞的增殖和提高巨噬细胞产生白细胞介素-1，增强中性粒细胞吞噬活性，产生对肿瘤细胞或细菌等靶细胞的杀伤作用及对病毒产生抗体的功能。据刘克武等研究新鲜蜂王浆对10种细菌的抑制作用，根据抑菌斑直径的大小可以判断各种试验菌被蜂王浆抑制的程度为：枯草杆菌＞威克氏酵母＞蜡状芽孢杆菌＞隐球酵母＞鼠伤寒沙门氏菌＞大肠杆菌O111＞福氏志贺氏2型菌＞假单孢杆菌＞N1米曲菌＞霉菌W15。另有文献报道，蜂王浆对金黄色葡萄球菌、链球菌、变形杆菌、结核杆菌以及星状发癣和表皮癣菌等均有抗菌作用，低浓度时可抑制它们，高浓度时有杀菌作用。蜂王浆的抗菌作用与其中所含脂肪酸，如王浆酸有关，蜂王浆pH值3.9-        4.4，弱酸性的pH值使王浆中的活性物质处于较稳定状态，而且对细菌又有较强的抑制作用。 
     
        10-羧基-2-癸烯酸(10-hydroxy-2-decenoic acid，简称为10-HDA)又称王浆酸，占鲜王浆的2%左右，自然界中为蜂王浆中所特有，是蜂王浆的标志物。国内外学者对其免疫调节和抗肿瘤作用研究较多，结果表明，10-HAD可拮抗环磷酰胺对小鼠迟发型超敏反应(DTH)的抑制作用，体外给药，10-HAD可促进刀豆球蛋白A诱导的T淋巴细胞增殖反应；促进小鼠脾细胞产生白介素-2；其还可增加小鼠胸腺L3T4+细胞数。使用10-HAD腹腔注射对小鼠S180实体及艾氏腹水癌具有抑制瘤作用，并能恢复因荷瘤所致的免疫功能低下。 
 
         4  促细胞生长及再生作用 
        蜂王浆中除了丰富的营养成分有利于肝细胞的新陈代谢外，其中的激素及激素样物质对肝细胞的生长具有一定的促进作用。蜂王浆中所含激素样物质主要是含氮类激素和激素样物质(活性蛋白质和活性肽)，如促肾上腺皮质激素、类胰岛素等，其中以类胰岛素含量较多，该成分是促进肝细胞再生，防止肝萎缩的重要趋肝因子；其次是甾醇类激素和激素样物质，如雄激素、雌激素(每100g鲜皇浆中含有性激素不超过0.8μg)、肾上腺皮质激素等性腺和肾上腺分泌的激素和在体内可转化成此类激素的激素样物质，此类物质对人体可产生抗炎及其他多种综合调节作用；乙酰胆碱，可调节血管张力，改善心脑血管血流量，提高记忆力、神经刺激的传导、抗脂肪肝；脂肪酸衍生物激素和激素样物质，如二十碳四烯酸的衍生物，而最近的研究表明，包括10-HAD在内的多种有机酸都具有激素样类物质类的作用，这些物质对人体的激素代谢产生的影响尚未见研究报道。 
 
        5  毒副作用的研究 
        据日本学者对蜂王浆的毒理研究表明：对大鼠给予蜂王浆连续5周的腹腔注射，剂量分别是300、1000、3000mg/kg·d-1(相当于60kg的人，每天18g、60g和180g)，结果未见明显的毒副作用。当用量达16g/kg·d-1(相当于人体剂量1000g/d)时，亦未发生实验鼠死亡的情况。临床上的大量应用也表明，蜂王浆非常可靠和安全，极个别(过敏体质)人服用后，可出现荨麻疹或哮喘，停药后或予抗过敏药治疗，症状即可消失。 
 
        6  护肝作用的临床研究 
        6．1 单味研究 蜂王浆对肝脏的保护作用经多年的临床研究，结论是肯定的。北京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系统观察35例慢性肝炎患者，综合疗效：显效14例，有效15例，总有效率83.9%，其中慢性肝炎轻度总有效率90.5%，中度为71.4%。主观症状如乏力、食欲不佳、肝痛、腹胀、失眠等都有不同程度改善，其中增进食欲有效率为84.6%，改善乏力有效率为68.7%；对急性肝炎的观察22例，效果均很满意，用药后患者的各种症状在3-14天明显好转，肿大的肝脏在3天左右明显缩小，血清转氨酶在10天左右下降40U以上或恢复正常，其它指数检查亦明显好转。上海医科大学儿童医院皇浆研究协作小组对20例小儿传染性肝炎进行对比观察，以皇浆的治疗效果为最好。平均5天小儿食欲恢复正常，黄疸平均4.5天好转，6.8天全部消失，肝脏肿大4.3天开始缩小，至11天平均都恢复正常，11.4天肝功能得到恢复或好转。 
 
         6．2 复方研究 国内在临床应用研究方面对蜂王浆开展得并不多，在新药开发方面更是屈指可数，据有关资料：黄亚平等研制的以蜂王浆冻干粉为主要成分的新药清肝扶正胶囊(国药准字Z19990058，含蜂王浆冻干粉、黄连、青黛、五味子等)对慢性乙型肝炎湿热中阻证具有较好的治疗作用；灵丹王养肝胶囊[浙卫药健字(1996)第1291号，含蜂王浆浆干粉、香茶菜、人参、三七等]，研究表明，该复方制剂不仅对慢性肝炎、肝硬化可达到护肝、抗肝纤维化、免疫调节的治疗目的，而且对肿瘤有较强的抑制作用。此外，还有一些以蜂王浆为主要成分的具有免疫调节和护肝作用的功能食品如蜂王浆胶(Propolis)胶囊，据浙江省中医药研究院所做的该产品的动物功能性实验研究(内部资料)表明：以16mg/kg皇浆蜂胶粉喂饲中年大鼠，与对照糕块组比较可明显提高动物的腹腔巨噬细胞吞噬百分率(P＜0.001）和自然杀伤细胞(NK细胞)活性(P＜0.001），其作用明显强于单味蜂皇浆粉(P＜0.001）。王强等以蜂针为主，配合服用蜂产品(蜂王浆、蜂蜜、蜂胶胶囊、蜂花粉片等)治疗慢性乙型肝炎、肝炎硬化取得了较好的效果，症状体征及肝功能改善较快，对乙肝病毒也有一定的抑制作用。 
 
        7 结语 
        蜂王浆是一种纯天然的、优质的药食两用品，其护肝及治疗病毒性肝炎机制主要是通过营养作用、抗氧自由基及抗炎、增强机体细胞免疫功能、抗病毒、促进组织细胞再生等多种途径实现的。临床研究也表明，蜂王浆是一个有效的护肝药，无毒副作用。蜂王浆还有2.84%-3.0%的不明成分物质(蜂王浆中活性成分统称P物质)值得进一步研究。在医学领域深入开展蜂王浆活性成分如10-HAD的药理研究，从细胞分子水平探讨其抗肝纤维化机理；探讨其中的激素样物质对人体内分泌、神经、血液循环等方面的影响，是非常有意义的。此外，蜂王浆的花粉来源及产地，加工提取工艺对王浆中各活性成分的影响，蜂王浆保健及药用制剂的研究及产业化开发等，都是摆在医药界学者面前的重要课题。